​关于赫尔岑

关于赫尔岑

文/马家骏

今年4月6日是俄罗斯伟大的思想家、革命民主主义者、现实主义文学家亚力山大·伊万诺维奇·赫尔岑诞生150周年。50年前列宁在《纪念赫尔岑》“无产阶级纪念他时，以他为榜样老学习了解革命理论的伟大意义；学习了解，对革命的无限忠心和向人民进行的革命宣传，即便在播种与收获相隔及十年的时候也决不会白费；学习判定各阶级在俄国革命和国际革命中的作用。吸收了这些教训的无产阶级，一定会给自己开拓一条与全世界社会主义工人自由联合的道路，打死沙皇帝制这个蟊贼，而赫尔岑就是通过自由的俄罗斯言论向群众号召、举起伟大的斗争旗帜来反对这个蟊贼的第一人。”（《列宁全集》中文版，第18卷，人民出版社，第15－16页）

赫尔岑在青年时代因为参加革命活动而受到沙皇迫害。1848年法国大革命前夕他到了巴黎，此后终身流亡国外。19世纪50年代，赫尔岑创办革命刊物进行鼓动宣传，站在了革命民主主义立场上，争取俄国农奴隶的解放。他在1870年逝世前，这位杰出的革命家把视线转向了马克思所领导的国际。

赫尔岑是唯物主义者和革命家他确信通过群众斗争会各民族被压迫的人民，建立“社会主义”他一生同沙皇专制制度和农奴制度进行斗争，在这场斗争中，使用了尽可能多的思想武器从事革命宣传、揭露和批判反人民的政治社会制度。

赫尔岑属于先进的俄罗斯文学代表者的行列，他用评论著作和文艺作品捍卫和发展现实主义和民主主义的路线，为文学的高度思想性和社会作用而不懈努力。将哲学唯物主义和辩证法原则应用到美学问题中，以人民性和现实主义的原则指导创作，在艺术作品中揭露沙皇俄国的罪恶：这是赫尔岑美学思想与艺术创作的主要特色。

赫尔岑认为：“诗人和艺术家在自己的真实的作品里，永远是属于人民的。”（《赫尔岑全集》第13卷，第29页）他指出了在当时俄国，文学的巨大作用：“对于没有政治自由的人民来说，文学是唯一的论坛，从文坛的高处，人民可以把自己愤怒的呐喊和良心的呼声诉诸公众。”（《全集》第6卷，第350页）赫尔岑号召作家研究和反映现实生活，他反对文学中的“纯艺术”理论和市侩作风。他认为资产阶级的统治本身造成“文学的死亡，戏剧的死亡”。文学在赫尔岑看来，应该参与革命斗争。他指出俄罗斯现实主义这种当时“最新的文学的主要的特点就是病理学的揭露。这是由已经觉醒的良心的深处冲向帝王意志的毒害的、对现存制度的新的否定”（《全集》第6卷，第342页）。普希金和果戈里等人的创作受到了赫尔岑的推崇，他把俄罗斯文学史称之为囚徒和殉道者的名单、称为“控诉书”。对沙皇制度的批判与嘲笑，得到赫尔岑的赞赏。他说：“笑声是一种具有摧毁力的武器”。

赫尔岑的艺术创作。是他的美学理论的实践和基础。他一生写下了众多小说与革命回忆录。犀利的政论性、讽刺与歌颂的强烈热情、形象刻划的深刻、洞察社会的机敏、心理分析的透辟，是他的创作的特点。他的作品与俄国的解放运动和欧洲革命有密切的联系，对俄罗斯文学的发展起了良好的影响。

还在19世纪30年代，赫尔岑一系列具有革命浪漫主义倾向的小说，就显示了他善于根据理性原则提出社会问题的才能。他的最著名的长篇小说《谁之罪？》（1847）是俄罗斯文学的经典作品。这部小说通过男女青年主人公的家庭悲剧，指出农奴制度和地主专制社会是罪恶的根源。对于寄生的农奴主，作家给予了辛辣的讽刺：纳格洛夫“自从长牙以来没有害过一场病，……他所实行的唯一的摄生法，就是从来不用脑过度而妨碍消化。”这位少爷将退职了，“军队生活留给他的就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常常要碰着小菜的胡子”（《谁之罪？》中译本，第8页）。在小说中作家把沙皇的爪牙称作“在吃了些苍蝇脑袋后，又回到那阴暗角落里去的蜘蛛”。在这的头一年，赫尔岑写成了中篇小说《喜鹊贼》（1846），对农奴制和地主的专制横作了强烈的抗议。小说包含着可怕的、辛酸的生活真实，描写了一个农奴出身的天才女演员的悲惨遭遇和烈火般的反抗精神。高尔基说：“赫尔岑是第一个在他的小说《喜鹊贼》中大胆地抨击农奴制度的人”（高尔基：《俄国文学史》，缪灵珠译，第359页）。不过正如列宁指出：赫尔岑在40年代还没有看到革命的人民。因此他这部思想性最强的作品，也不能指出社会的出路。

50-60年代，赫尔岑在国外从事革命工作的同时，写下了大量描写欧洲生活的艺术政论：《法意书简》、《由彼岸来》等等，批评了西欧的资本主义社会。

赫尔岑的文学遗产中，占中心地位的是写了15年的回忆录《往事与沉思》。这是描写19世纪上自30年代莫斯科学生革命团体、下到巴黎公社前夜的社会生活与革命生活的史诗。作家以文献的确实性描述了俄国和西欧的广泛历史画面，塑造了一系列革命家的形象。马克思就曾用这本书来学习冉文和了解某些生活情况。

赫尔岑一生忠于革命不倦地宣传向剥削制度作斗争的思想。由于俄国生活的落后，他只走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大门口。然而，他的美学理论和文学创作是我们应该批判地继承的宝贵遗产。高尔基说：“赫尔岑所以使我们感到兴趣，是因为他代表着一种正确的思想，这种思想差不多四十年间不断指出并且评论了形形色色的俄国生活现象。”（《俄国文学史》第360页）。我们还可以加一句：赫尔岑对社会生活的评判和反映，有助于我们认识过去，有助于我们同剥削压迫作斗争。

（1962年4月）

（注：本文作者已经授权本头条）

（马家骏 河北清苑人，1929年10月5日生，现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外国文学学会名誉会长（原会长）、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原理事、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原理事、陕西省高等学校戏曲研究会原会长、陕西诗词学会原顾问、陕西省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原常务理事、陕西省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先进个人、陕西省教书育人先进教师等，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独著有《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美学史的新阶段》、《诗歌探艺》、《世界文学探究》等12种；与女儿马晓翙二人合著《世界文学真髓》、《西洋戏剧史》等4种；主编有《世界文学史》（3卷）、《高尔基创作研究》等9种；编辑有《欧美现代派文学30讲》等4种；参编合著有《马列文论百题》、《文化学研究方法》、《东方文学50讲》、《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等40多种。

名列《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华诗人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学者大辞典》、剑桥《国际传记辞典》（英文第27版）、俄罗斯科学院世界文学研究所《国外俄罗斯学专家名录》（俄文版）、《陕西百年文艺经典》等40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