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悍匪王立华最后一夜，被枪决前痛哭忏悔，民警：他不是真心

王立华

2005年9月14日，数声枪响惊起一阵飞鸟，3名男子在刑场中应声倒地，他们是轰动全国的“京城特大持枪绑架杀人案”主犯。

为首的男人，就是被称作“京城第一悍匪”的王立华。

出人意料的是，王立华在枪决前痛哭忏悔时，但民警却认为：“他不是真心忏悔。”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天生就是一个坏种”

“我天生就是一个坏种”，这是王立华经常会说的一句话。从他干过的那些事来看，他对自己的评价可谓极其中肯。但是他的姐姐却说，他走上歪路主要是父母造成的。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父亲觉得男孩“不打不成才”，对王立华的要求很严苛，王立华哪怕犯点小事也会挨一顿打。

母亲对他却非常宠溺，事事都惯着王立华，父母的教育方式可谓是天差地别。

每次挨打王立华不哭也不闹，打完强忍着疼痛，一言不发地走出家门，最后被母亲找到后哄回家。

然而家里经常打王立华的除了他爸，就是他姐姐。据王立华的姐姐说，她和王立华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她是脑子不够聪明但学习好，王立华是脑子很聪明但就是不想学。

如果他姐姐不给他补课，他那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就要留级了，反之成绩则会突飞猛进。

在补课过程中，王立华经常不认真学习，姐姐多次劝阻无效，只能靠“武力”来督促他学习。

除了在家里经常挨打外，性格阴郁且身材瘦小的王立华，在学校里过得也很压抑。

不仅经常有人欺负他，就连老师也不待见他，因此王立华起初在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

当时他们小学门口经常有小混混“劫道”，大多数孩子都会乖乖掏钱。但既没钱也不愿意交钱，总是被对方恐吓殴打。

令王立华绝望的是，同学甚至他的亲姐姐看到他被围堵后，并没有救他，除了冷眼旁观就是快速离开现场。

看着相对“团结”的小混混们，王立华竟然有些羡慕，他也想有一群忠于自己的“小弟”。

没过多久，王立华在学校门口买糖葫芦时，碰到了一个钱不够的同学，便顺势请他吃了一串。

令王立华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这名同学为了感激这“一串之恩”，成天像个“小弟”一样跟着他，满足了王立华的虚荣心。

此后，王立华总会带些零食玩具到班里，他身边围着的孩子也越来越多。这个曾经总被霸凌的受气包，逐渐成了班里的“孩子王”。

这群小弟愿意跟着他的原因，说白了就是“有肉吃”。为了维持“孩子王”这个虚名，家庭条件一般的王立华，单靠那点零花钱，根本就支撑不住这种消费方式。

是以，王立华开始偷家里的钱，这也是他经常挨打的主要原因。

后来父母被他偷怕了，大夏天衣服装不了太多钱，就用皮筋绑在胳膊上，反正不会放家里让王立华偷。

12岁时，王立华偷不了父母的钱，就去学校偷老师的钱，结果被老师抓了个人赃并获，直接叫家长把他领回家了。

这次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直接用上了棍棒。挨完了打，王立华什么都没说，直接摔门离家出走。

第三天下午，王立华的母亲终于在铁道下的涵洞中，发现了浑身脏兮兮的王立华，想带他回家。

怎料挨打都不哭的王立华，当场潸然泪下痛哭道：“那个人总把我往死里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除非你跟他离婚！”

一向溺爱王立华的母亲，一个星期后又来到涵洞，抱着王立华痛哭道：“妈妈听你的离婚了，跟妈妈回家吧......”

不久，王立华的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俩，搬到了崇文区的一个老破小区中居住。由于母亲一个人工作，他们三口之家的生活变得更为拮据。

即便如此，王立华依旧偷母亲的钱买东西，直到他看到母亲的钱包中，只剩下几张粮票和两块钱后，才打消了继续偷母亲钱的念头，但这并不代表王立华“金盆洗手”了。

之后的那段时间，王立华总会因为偷邻居和商贩们的钱，被送进派出所教育。

最多的一次，王立华一天被送进了5次派出所，辖区片警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个死性不改的未成年小偷。

当王立华小学毕业后，附近的中学在知道王立华是个惯偷后，没有一个愿意让他入学。最终王立华的母亲没有办法，只得把他送到工读学校。

工读学校的学生，大多是缺乏正确引导的孩子，其中有些人和王立华一样，因为偷窃没少被送进派出所。

王立华在这里并没有学到多少文化知识，却跟“同行们”交流了不少偷盗和抢劫心得。

通过对比，王立华发现抢劫比偷东西“效率高”。再说了，偷东西是自己害怕，抢东西是对方害怕，因此王立华喜欢上了抢劫。

犯罪“升级”

1995年，17岁的王立华不再满足于小偷小摸，跟同伙们拿着菜刀和假手榴弹，闯入一名浙江商人家中，抢走了对方的手机、皮衣等价值2万多元的财物。

同年11月28日，王立华因犯抢劫罪，被判了有期徒刑9年。在狱中，王立华结识了董立民、王庆晓等一众狐朋狗友，他们称王立华为“华子”。

此外，王立华还认识了一个在银行工作过的犯人，从他那得知只要绑架了银行行长和保卫科长，就能用他们身上的钥匙打开金库，说得王立华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出去犯案。

由于在狱中“演技高超”，2002年王立华因表现良好提前出狱。出狱后，王立华很快就纠集了十几名同伙，准备“干票大的”：抢劫国库。

与此同时，王立华出狱没多久，就曾多次尝试杀害生母。他的理由也很“简单”，除了不想连累母亲外，也不想母亲耽误自己的计划：

“我心里有个天平，一边是我的私欲，一边是亲情，欲望要是高了，那我就把亲情舍了。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出来后先把我妈给杀了。”

话虽这么说，每当王立华准备动手时，总会想到母亲对他的种种溺爱，最终暂时放弃了谋杀母亲的念头，一门心思研究如何抢国库。

王立华认为，抢国库必须要有大量的枪支弹药，可他连个正经的收入来源都没有，哪来的钱买这些？因此，王立华决定靠绑架来积累买枪的钱。

从2003年到2004年2月，王立华一共犯下了3起绑架案。

最后一起正是我们之前在《2004年王立华扮警察绑架吴若甫，险些撕票，被捕后：目标是张铁林》一文中，提到的“吴若甫绑架案”，王立华不到一天就被抓捕归案。

2004年10月14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抢劫罪等罪名，判处王立华和另外两名同伙死刑。对于这个判决结果，王立华三人觉得太重了，当场提出上诉。

到了二审期间，王立华的母亲为了帮他减刑，声称王立华有家族精神病史，他姑妈就患有精神障碍，被鉴定为残疾人。

是以，王立华的母亲提出申请，想给王立华做下司法精神病鉴定。

此外，王立华在二审时也突然翻供。他先是狡辩，自己声称要“抢劫国库”纯属吹牛，他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

接着，他把王大亮的死，全都推给了董立民和王庆晓。据王立华的律师“解释”，王立华当时发的短信内容虽然是“办了”，但并不是杀人的意思，而是事情办好了。

在整个二审期间，王立华一直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微笑，时不时扭头看向母亲和姐姐，后来他姐姐回忆在接受采访时说道：“我弟就是死要面子，明明心里怕得不行，却还要假装镇定。”

法律是讲证据的，即便王立华百般抵赖，也磨灭不了他绑架杀人的事实。

最终法院经过二审，决定维持原判。死到临头，王立华也不再装了，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我没什么冤的，王大亮就是我让他们杀的。”

听到结果前百般抵赖，发现死路一条后又故作轻松，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王立华这完全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王立华在被枪决前，在北京市第一看守所关押了513天。在死刑的前一天，原本阴险恶毒的王立华，竟然越来越有“人味”了。

生命中最后一夜

一般来说，在死刑犯在被押赴刑场的前一天，监狱会对其进行重点看护，防止死刑犯破罐破摔，提前了结自己的性命，或者侵害管教的生命安全。

万一出了事，当班管教自然要遭受严厉处罚，监狱也会受到社会舆论等方面的负面影响。

像王立华这种曾有过弑母冲动的魔鬼，监狱方面自然要更加重视。

当时的所长孔庆宝决定采取特殊措施，亲自带队跟王立华彻夜长谈。在防止他轻生的同时，进一步剖析他这个人。

到了晚上10点半左右，孔庆宝，带着监管队长王绍楷，以及一位名叫张成河的民警，进入了第四管教室。他们仨负责前半夜，刘铮、戴春来等管教负责后半夜。

孔庆宝对待犯人一向是宽严有度，平常犯人只要不捣乱，他都会拿他们当朋友对待，因此王立华非常敬佩他。

一看到孔庆宝来看自己，王立华赶紧从口袋中，掏出自己在监狱小卖部买的奶糖，笑着对孔庆宝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警察‘行贿’，您可得给我个面子啊。”

孔庆宝淡淡一笑，从王立华手中接过糖后，却放在桌上没有吃。见王立华眼神中难掩失落，孔庆宝赶紧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很喜欢吃糖，但是现在身体不好，没有口福了。”

接着孔庆宝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问王立华：“在你上路前，我想听听你对家庭和社会的看法。”

孔庆宝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王立华如此反社会的人格？

原来王立华眼中的自己，就是个挨了一辈子打的人。在家被父亲打，在学校被老师和同学打，头回进监狱又被犯人打。

据他所说，当时他一年里有100多天都在挨打。他恨这个社会的一切，也恨在他被欺负时，没有及时赶到的警察。

但自从来了北京市第一看守所，他发现孔庆宝和一众工作人员，在强调纪律的同时，非常重视每个囚犯的身心健康。王立华对警察的印象，也逐渐改观。

起初，王立华动过逃狱的念头，多次制造混乱和怂恿他人一起越狱，但是失败了几次后，王立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并不是觉得自己绝无可能越狱，而是已经把看守所当成了家。

说到这，王立华有些遗憾地对孔庆宝说：“要是当年我早点来你们这，我的结局可能就不是吃枪子儿了。”

这时，一旁的王绍楷开玩笑地问道：“先别说那个，你今晚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想吃啥我去给你买。”

王立华想都没想就说：“最后一顿肯定得是大鱼大肉啊！”

过了一段时间，王绍楷带了几个汉堡回来：“不好意思，时间太晚了，就给你买了几个汉堡。”

王立华边狼吞虎咽边含糊说道：“太谢谢了，我就喜欢吃汉堡，吃别的我怕不顶饿。”

王绍楷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你怕死吗？”王立华闻言停了下来，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后苦笑道：“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

孔庆宝看着面前仿佛人畜无害的王立华，有些好奇地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王立华不假思索地说道：“从你们去我家拍家访视频的时候开始的。”

原来，王立华在刚入狱后，不经意间说过一句话：“在我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杀的，另一种不是。除了我妈和我姐不该杀，其他人在我眼中全是猎物。”

察觉到母亲和姐姐是王立华的软肋后，孔庆宝派人去王立华家做家访，并且拍了视频让他看。

王立华被抓了这么多回，头一次知道监狱竟然还能把家人的情况拍给他看。自从他被判死刑入狱后，最挂念的只有母亲和姐姐。

是以，王立华被监狱的人性化管理打动，不再尝试越狱和制造骚乱。

到了后半夜，刘铮等管教来按时换班。孔庆宝三人跟王立华打了个招呼，便关上了第四管教室的大门。

看到熟悉的刘铮等人，王立华依旧非常兴奋，拉着管教们天南地北地唠嗑，说着自己的犯案经过。虽然这些管教们早已耳熟能详，但仍带着第一回听的表情倾听。

他们明白，王立华还是有些紧张，才会这么没话找话。

很快，一丝微光划破地平线，窗外逐渐明亮了起来。众人知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王立华也默不作声地看向窗外。

一名管教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如果有来世的话，你会怎么活？”

王立华闻言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桌面上：“要是真有来世，我不会再干那些事了……”

到了清晨，王立华在被押到刑场前，跟母亲和姐姐见了最后一面。看着泣不成声的她们，王立华也痛哭道：“没受罪，别哭啊，注意身体。”

这句话看似平平无奇，警方却从中察觉到了重要信息。

根据心理学以及过往经验，死刑犯在和家人见最后一面时，上来先对被害者或者家人道歉的，往往都是发自真心。

而像王立华这样，家人什么都没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显然没有感到愧对被害者和家人，因此他并不是真心忏悔的。

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绑架撕票、分赃不均的王立华，本质上是个极度自私自利且泯灭人性的人。这种毫无底线的人，很难做到真心忏悔。

只能说王立华的下场，纯粹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值得反思但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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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王立华扮警察绑架吴若甫，险些撕票，被捕后：目标是张铁林

参考资料

[1]《法律与生活》，《姐姐痛述：吴若甫绑架案首犯人生路》

[2]《三联生活周刊》，《“吴若甫绑架案”主犯的最后时刻》

[3]《档案》，《解救吴若甫，惊心动魄22小时》